2016年12月14日上午上完课,我陪同班主任刘玉舟老师一同去看望我校高二年级三班的一名女生,她这周请假未到校,看班主任的神情,我就觉得肯定事情不会简单。
我和班主任驱车到达永丰镇一个名叫唐堡的小村,由于都不是当地人,我们在村里边走边问,打听到这位学生家的具体位置,遇到的人都说是村里最穷的那家就是她家。我们的车到达那条巷子停下时,学生就跑出来迎接。
进了屋子,这名学生的妈妈睡在土炕上,看见我们到来,就赶紧坐起来,也不大说话。我们询问病情,学生的情绪很是激动,说她妈妈有精神病,一年要犯几次病,上周五放学回来,妈妈就已经这样了,家里没人照顾,她没法去正常上学。刘老师看了医生开的药,孩子说在华县的精神病医院看过,住院费太贵,开了药就回来了。
在孩子断断续续的叙述中,得知她的妈妈是因为家庭经济不景气,心理压力太大,过分焦虑等多种原因诱发重复犯病。我坐在炕沿上安慰她,困难是暂时的,等孩子考上大学出来工作了,日子就会好起来的。看着眼前这位头发凌乱的女人坐在那里,也不回应我的话,可能她心里很苦很苦,以致于痛苦到无法承受,把自己压抑到精神不正常。
寒冷的冬季,屋子很冷,也没有生炉子,我走出来在院里子里看了看,院落打扫地挺干净,柴火垛堆放地很整齐,院里的空地上有菜畦的痕迹,其中还有一畦绿绿的青菜……这些应该是这个妈妈平时的勤劳见证。平房空地上堆放着还没有卖掉的玉米,用彩条塑料布盖着。
回到屋子,妈妈开口让孩子给我们倒水,我们连忙辞谢,环顾四周,有一个柜子,一个冰箱,再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了。我们询问孩子爸爸的去向,孩子说爸爸出去打小工了,时常拖欠工资,有时也无法保障家里的正常开销。班主任说回去就给学校领导反映情况,申请特级贫困,让学生一定要上完高中,圆她的大学梦。
我们要离开时,我发现孩子一直在抖,我摸了一下她的裤腿,才发现她就只穿了一件学生夏天穿的校服裤子。我的心里很是生疼,寒冬时节,她能不冷得发抖吗?
在回来的路上,我和班主任一直在探讨这学生的情况,自开学到现在,除了校服以外,只见过她穿一件粉红色的衣服,开学那天来穿着,天冷了就穿在里面。在我的课堂上这位女学生一直都比较认真,和班上那些化妆时尚,把校服个性化的女生根本不同类,期中考试成绩她却是全班第一。
我们作为成年人时常抱怨社会分配的不公平,抱怨工作环境条件的艰苦。我就在想,这个不到十八岁的女孩,在如花的年纪承受这一切,她能抱怨吗?
我想告诉她:贫穷不是孩子的错!
从小经历苦难的孩子,她长大后的心理承受能力肯定会很强大。贫穷不能阻碍一个学生的进步和对知识的追求,她的生活就如自家院子里那畦绿油油的青菜在寒冬中倔强地生长着……